【德罗/跩榮】Beauty And Beast❻
寫在前面
※内有BL描写 不适者慎入
※本篇為《美女與野獸》的AU設定
※CP為Draco Malfoy X Ron Weasley 有哈斯出沒
※謝謝食用
※写不下去啦! 文荒啦! 要期末啦!手机坏啦!
Chapter.6
一如往常,跩哥又是一夜沒回到臥室。清晨再次從靠椅上醒來,手臂酸麻,頸部發僵。他伸手攏了攏已經滑落在腳邊的毛毯,身上寒冷得仿佛在雪水裏浸泡過了一夜。
爐火已經熄滅,空氣發出陳舊的木炭氣息。他抽了抽鼻子,披了件衣服,走到了窗邊。
書房的位置正對著莊園裏的花園。園子被精心修葺成了古代神話裏園林的樣子,看起來威嚴可怖,完全沒有一個花園該有的樣子。但好在花卉植被本身性質柔軟,倒是把原本建築的外形輪廓襯托得柔和了許多。
跩哥的眉頭微微鬆動,卻又突然重新皺緊。
『為什麼白鈴蘭的花圃裏會缺了那麼一大塊!』
他低聲怒喝。
『事實上。』
哈利指揮著兩個掛衣架捧著一束剛剛摘下的蘭花,插進了書桌上的花瓶裏。花瓣和莖業上還帶著晨起的露水,在空氣中彌漫恬淡的芬芳。
『是衛斯理先生摘下的。他說與其遠遠地看,不如放在身邊聞。』哈利解釋。
那束蘭花開得相當優雅,寧靜不爭。跩哥向來很喜歡這個花種,蘭花總是很高貴的體面。他揉了揉因為睡眠質量較差而腫脹發疼的太陽穴,重新坐回了椅子上。
『需要生火嗎,少爺。』哈利問。
『他怎麼知道我不會自己下去聞。』
真是答非所問。
『好久都沒有曬過太陽了。』
榮恩在城堡外跟犁耙下著象棋。也真是奇了,他總能跟各種生物打得火熱,不存任何間隙的。雖然他也就只能在棋盤上通過打倒別人獲得樂趣了。
『今天的天氣很不錯,不是嗎,榮恩。』老犁耙的聲音慢悠悠的,總有種催人入眠的功效。
『請不要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賓斯先生。這盤我是勢在必得了。』
這麼說著榮恩順勢用他的騎士推倒了對方的皇后,徹底地奪得了這場勝利。紅發的眼睛在冬日的太陽底下像星星一樣攢著光,不經意間的撇過總會被那抹混著金藍的璀璨給奪走目光。
跩哥攏著袖子站在陽光底下,遠遠地看著他。白色的巨獸整個身子罩在了厚重的皮裘底下,看起來卻依舊冷得發寒。他的目光深沉,不似往日一樣的兇神惡煞。
灰黑色的瞳色,眼底沉澱了意味不明的色調。
『能陪我去花園裏走走嗎,衛斯理。』
推開了棋盤,榮恩起身。
『聽起來就跟我有說「不」的權力似的。』他笑。
扔開跩哥.馬份那個相當糟糕的壞脾氣不論,至少這位的外型談吐相對來說還是比較優異的。至少跟榮恩這麼多年來認識的種種市井小民比起來,的確是強上了不少。雖然不願意承認,但或許馬份身上的確是有那麼些讓人心曠神怡的氣質存在。
至少這個人的舉手投足間都有著從容不迫的自然和妥帖。
雖然的確是,脾氣糟糕。
『或許我該讓你保證再也別試圖折下我園子裏的任何一樣東西。』他說。
『看來你已經看到我送給你的禮物了。』可對方似乎對他的威脅毫不在意。
『白鈴蘭,你的品味簡直糟糕透頂。』說著違心的話諷刺對方,跩哥斜眼打量著紅發的反應。
對方依舊不以為然,似乎從來不把跩哥的話聽進耳朵裏。
『我隨手摘的,畢竟,那玩意兒跟你那身白毛一樣。』
真是毫無雅致跟品味的一個人。
跩哥偏頭過去準備回嘴,視線落在那斑駁地散落在鼻樑跟臉頰各處的雀斑之上,一時語塞。
他突然很難過。
說不出的難過。
榮恩低頭撥弄著腳邊的風信子,但跩哥已經沒有力氣再出言笑話他。
竟然會有點,捨不得。
對這紅毛耗子。
『我不知道。』榮恩的聲音帶了猶豫的低沉。句尾有意猶未盡的拖長。
『我知道你從來不是心系蒼生的救世主——像某人一樣。但是——總之一切隨你所想,反正從一開始,你只是個被捲入其中的無辜人而已。』
石內卜幾次停頓,這很少見,因為這似乎是由於發話者本身在整理措辭,這在石內卜的生涯裏,可謂是百年難得一遇。
榮恩低頭蹭了蹭鞋尖的泥污,諷刺地笑道。
『當你告訴我我的決定會影響一個人性命的時候,你就應該明白一切並不能再隨我所想。我真是忘了,你本來就卑鄙透頂,先生。』
石內卜終於微笑。
『我真是沒有白教你下棋,衛斯理。』
我就在這裡,不退不進。如果他往後退,我不會去追,但如果他向前,我亦會大力擁抱。我能做的,也就只有這麼多了。
榮恩在棋盤上,敲下最後一顆棋子。
將軍。
亞瑟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這一步。
說實在的,他不是不知道烏姆裏奇討厭他,但實際上,他還是沒有料到對方會用上這招。
『等等,也許有什麼地方搞錯了。』
他抬起雙手試圖辯解。攔住了舉著火把想要往陋居裏闖的人群。紅發老男人的聲音乾巴巴的毫無說服力,或許這也是讓人群中間那個身著誇張的粉色狐裘的老婦人感到不耐煩的原因。
『夠了,瘋子的辯解永遠是慘白無力的。』
『我到底是做了什么才让你这么蛮不讲理。』
那个老女人皱着鼻子,面容狰狞得有些可怕。丑陋地缩在一团与她极不相称的粉色当中,她冲亞瑟點了點手指,動作輕佻做作。
『太惹眼總是不好,衛斯理。』
跩哥不知道自己還剩多少時間。他多多少少意識到了一些端倪,關於鄧布利多那個詛咒的真正後果。
巫師們從來都說不出半句真話。看看石內卜那樣子就知道了,披著的黑袍下面滿滿都是秘密。
他伏在桌面眉頭緊鎖。身上的寒意越來越深,僅剩的些許壽命也仿佛跟著溫度一起從體面蒸發。陰鬱包裹了跩哥的全身,很多時候只要一個人,他就會再次重新陷入這樣的狀態。
鬱鬱寡歡,沉默不語。
就跟當初一樣。
哈利抱著雙臂——當然,他已經沒了雙臂,但顯然重點不在於此,他瞄了一眼正在廚房裏從托盤裏挑著形狀最好的金黃曲奇的榮恩。後者抬頭時正好對上他的視線,兩頰被黃油跟澱粉的混合物塞得鼓鼓的,像是一隻偷食的倉鼠。
榮恩眨了眨眼睛,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老天。哈利歎了口氣。
當然,把相愛變成任務那可多沒意思啊。鄧布利多說。
那是一片難以言明的災難。或許可以這麼說,但亞瑟更願意將它稱之為人性的惡意。那個全身裹在粉紅色裏的醜八怪就這麼不分青紅皂白地帶領著一大群人闖進他家,將紅發們全都趕出了自己的屋子——小衛斯理們當然試圖反抗過,看看他們常年在外調皮搗蛋的功力,怎麼會沒法保護自己的家呢。但当他们从門後拿起他們的搗亂工具的時候,卻被父親給制止了。
『非常抱歉,孩子們,但我不能冒著讓你們被烏姆裏奇一同污蔑的危險跟我一起反抗。』
『噢,亞瑟——』茉莉悲傷地說道。
『人言可畏,茉莉,弗雷他們還小,他們不能背負這樣的罪名。』
于是他们就这么握住了彼此的手,看着自己的家被火光吞噬殆尽。火舌向上翻起,将底层的木板烧得卷曲爆裂,发出噼啪的声响。
亞瑟不知道該不該後悔自己的決定。
『親愛的。』
茉莉握住了他的手。
『我們以你為榮。』
『從始至終。』
孩子們微笑。
消息是在傍晚傳來的。跩哥城堡的路很難找到,送信人花了好久才終於穿過那片巨大的森林找到這裡,將信遞交到榮恩的手中。
老舊的皮紙信封,紅漆烤制的封口。亞瑟花哨剛勁的字體,結尾微微上翹的筆跡。
跩哥先他一步裁開了信封。好吧,沒錯,他是城堡主人,榮恩有什麼辦法反駁呢。他看著野獸將那張黃色的羊皮紙從裏面抽出來,灰暗的眼珠隨著字跡轉動,隱約有星辰在閃耀。
榮恩吐了吐舌頭,將頭偏到一旁,不再看他。
『所以能讓我看看了嗎,親愛的,馬,份,少,爺。』
帶了諷刺意味的咬字,紅發嘴角不耐煩的下撇充分反應出了他對此事的不滿。但一如既往地,跩哥從未將他的種種負面情緒放在心上。輕描淡寫地將信紙折了兩折,隨手放到了座椅旁。
『或許你現在應該去把院子裏的薔薇收拾乾淨,畢竟那是你的傑作。』他說。
『也許我該把你現在的行為稱之為轉移話題,先生。』榮恩不耐地偏了偏頭。
可能真的是存在些什麼難以解釋的感應能力,他自己都說不清楚這種從清晨起就一直充斥在身邊的不安感——也就是因為這一點才導致他做出了將跩哥心愛的薔薇給踩死了大片的行徑,要知道這幾乎等同於自殺。
他微微清了清喉嚨。
『給我,馬份,那是我的信。』
野獸的表情似乎有些遲疑。
榮恩猜到了什麼。
『馬份。』
最終妥協。
榮恩將跩哥折好的信紙重新攤開。
或許有些事終於觸及了底線。
跩哥盯著紅發目不轉睛。
細長發白的手指,指頭處還纏著昨晚因為摔進水池裏磕破了皮而纏上的紗布,蹭了奶油和泥巴而顯得有些髒兮兮的衣袖,傻裏傻氣的長褲跟永遠也整不齊的衣領,散落著麥片色雀斑的鼻尖,說話時總是不自覺向上翻出一個個白眼的湖藍色眼珠。
此時此刻一切都顯得彌足珍貴。
『衛斯理。』他喊出聲。
『馬份,我得回去一趟。』
語氣中再無以往的揶揄和怒罵諷刺,平靜得不動聲色。
他要失去他了。
第一次,由衷地,渴望着上帝。
沒有人會在原地等待你一生。
『您讓他走了?』
哈利在門口問道。
『他明早會離開。』
跩哥陷在巨大的扶手椅裏,隱藏在黑暗裏,一如往常。哈利討厭極了這種感覺,仿佛過去的幾個禮拜都是南柯一夢的荒誕。
『您愛他,少爺。』哈利說。
『你想說些什麼?或許你該去跟你那巫師老師談談,因為餘下的一生可能你都會以這樣的荒唐樣子度過了,更別提向他表明心意,之類的。』跩哥說道。
哈利皺了皺眉。
『這就是您不肯向榮恩說明的原因?少爺,您在為您的外貌感到自卑?』
『荒唐无比。』
『也许我该提醒您不用担心。』哈利说道。
『我该对你说声谢谢吗?』跩哥冰冷地笑道。
哈利轻轻地叹了口气,将音量控制在对方那野兽听觉而无法察觉的范围之内。
『榮恩還在等您。好夢,少爺。』
諷刺,或是現實。
原本被因以貌取人而降下的詛咒而禁錮的跩哥.马份,最終卻愛上了個其外貌最被他所不屑一顧的窮酸小子。
谁相信过命运。闯进彼此的生命里,都是凭着千万分之一的运气。
多么好运,能够遇上你。
所以大概連最終失去,都變得不是那麼無法接受了。也許,都是命裏使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