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罗/跩榮】Beauty And Beast❽

寫在前面

※内有BL描写 不适者慎入

※本篇為《美女與野獸》的AU設定 

※CP為Draco Malfoy X Ron Weasley 有哈斯出沒

※謝謝食用

※難產


Chapter.8

  榮恩最終在清晨離開。

  馬份讓他自己在馬棚里挑匹腿腳利索的馬駒,自然而然地,榮恩挑走了上次在雪地裡跟他一同劫後餘生的馬兒。

  依舊是那麼機靈的樣子,或許是有些機靈過了頭,老給人一種在關鍵時候會毫不猶豫地撇下主人逃走的模樣,但看在那次在狼群里還堅持陪在榮恩身邊的份上,就姑且先相信它的忠心——不過當時也有可能是因為無處可逃,連榮恩在那種情況下也覺得自己的雙腿沒法移動半分。

馬兒順從地隨著榮恩牽扯韁繩的動作擺了擺頭,踏步離開,打著響鼻,在空中噴出道道霧氣。

  跩哥沒有來送行。大概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估計也只有榮恩的腦袋壞掉才會設想那個刻薄鬼前來說一句再見。

  況且,他也不確定自己能否受得了那樣的告別。

  人們永遠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出人意料。就像他也沒有想到自己會比想象中的這麼在意馬份。

  『那麼,就此別過了,大夥。』

  回身扯住了馬韁,居高臨下地同門口的家具們告著別。

  『一路保重,榮恩。』

  妙麗扯著托馬斯的衣角,像是在偷偷地抹眼淚,連聲音都哽咽了幾分。有時候榮恩真是受不了女人,但也在同時感受到了莫名而起的溫暖與感動,連帶著臉頰也在這寒風刺骨的雪地里變得紅撲撲了起來。

  『別操心啦。』

  他騷了騷頭髮。

  『別忘了我們!』

  奈威接著大喊,雖然變成了酒壺的他已經看不見了臉頰,但依舊能看出瓶口處依稀能夠辨認出事臉頰的地方染上了未知的緋紅。像是喊出這句話花費了他好大的力氣似的——不過也的確,要知道他平時也只是個默默無聞而膽小怕事的愛哭鬼而已。

  但也就是這句話,仿佛什麼帶電的魚鰭直接觸及到了榮恩的身上一般,紅髮整個人醒神過來,下意識地在嘴角旋開一個笑容。

  然後空氣就此停滯。

  像是約定好的一樣,那幫家具們的眼睛都只是直勾勾地盯著這一個方向,不開口也不挽留,但就是這麼安靜而無聲地,讓你下意識地想把未說出口的話給一字一句念出來。

  我會回來的。

  就只是這麼簡簡單單的幾個字。

  榮恩的笑臉僵硬無比,最終放棄,斂去虛偽的面具,扯動韁繩。

  終究還是,沒法許下不知道能否實現的諾言。

  『衛斯理。』

  滯冷的空氣中,仿佛有著那麼一張看不見,但卻真切地存在著某種實質的墻面,應聲而破,碎裂成無數的冰晶碎片。

  榮恩突然想起了一個故事。巫師打破了某面藏有魔法的巨大鏡子,碎片散落人間,有一片落進了男孩的眼裡,滲入心裡,與心臟血液融為一體。

  從此男孩冷漠孤僻,仿佛在心臟外面鑄了一層寒冰造就的心房,刀槍不入。

  但卻自此孤獨。

  馬份站在雪里,跟以往一樣披著厚重的毛球,一如既往地畏寒。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這個人一天一天地變得更加蒼白,睫毛尖端都沾染上了身上的色彩,纖細銀白,襯托出瞳孔深處那抹深灰的無力跟冷漠。

  榮恩心中暗笑,但嘴邊又吐不出什麼好話,只是勒住了韁繩,安靜地等著對方的下文。

  跩哥真的不知道到底該用什麼詞語來形容眼前這個人。其貌不揚,蠢笨不堪,總是髒兮兮的蹭滿了食物殘渣跟各處沾染上的灰塵,像隻從煙囪里傳進來的老鼠。

  出其不意地,踏進別人的生活。

  他攪亂了自己的一切。

  然後如今,要揚長而去。

  攏了攏披在身上的長袍,手指間攥住布料的力度也不自覺地加緊,似乎是連身體都察覺到了主人深處此種局面之下的窘迫與不安。

  微微抬起了下頜,恢復平日里那副趾高氣昂的模樣。

  『你或許忘了什麼。』

  『如果你指的是瓶子里的花,我得說——』

  『把這個帶上。』

  迎面扔過來的是個沉重的容器樣的玩意兒,速度太快導致榮恩不得不在思考清楚那究竟是什麼之前迅速地將身子猛然向前,以便於穩穩地接住它。這也導致了馬兒受驚超前躥了一大步,讓馬鞍上的他搖搖欲墜險些大頭朝下地直插進雪堆之中。

  『這是什麼玩意兒。』他問。

  揭開包裹住瓶身的柔軟布料,隨之顯露出來的,毫無疑問,就如榮恩所想,是幾個禮拜前害的榮恩在雪地裡險些喪命的罪魁禍首。

  『哇哦——』他語塞。

  『拿好,那玩意兒可比你的腦袋值錢。』語氣依舊清冷,但似乎多了幾分人情味。跩哥將自己的目光垂下,不再去看紅髮那雙在太陽底下能夠發亮的眼睛。

  『你不覺得你該解釋一下嗎?』榮恩不依不饒。

  『這東西能救你的命。』

  榮恩倒吸了口涼氣,但也不可自抑地扁了扁嘴。

  『你可別以為這就能威脅到我——』

  似乎已經喪失了僅存的幾分少得可憐的耐心,榮恩清晰地聽見某個高大野獸的響亮咂舌聲——他倒是從不知道貓科動物也能把舌頭靈活運用到這種程度。

  『你能不能閉上你的嘴然後只要照做就行。』

  『這種東西隨便送人,你那剩下的半條命不要了?』

  榮恩晃了晃瓶子,斜眼打量著馬份,被詛咒的男人此刻明顯臉上是帶著滿滿逞強色彩的較真,不服輸和面子為上在其中所占的成分太多。

雖然一切照目前看來已經足夠讓雙方心知肚明,馬份的讓步也已經顯而易見,但或多或少,榮恩還是想要賭上那麼一把。

並不是內心有多麼難以滿足,也不是存心捉弄,並無惡意的試探。或許很難理解,但事到如今,縱使是榮恩自己,也沒法說清楚兩人之間的糾葛到底該如果解釋才能符合邏輯。或許正如某些書裡的胡言亂語一樣,此時此刻就如同老套的愛情故事情節,戀人分離,表白心意。

所以一切顯而易見。

但榮恩還是想要知道些東西。

就算被指責為貪得無厭也無所謂。

對於這個老是一臉凶神惡煞,動不動就對人惡言相向,明明待人接物毫無禮貌可言,卻時時刻刻苛求儀態行為上的優雅精準,尖酸刻薄,枯燥暴力,各種陰暗腐朽的詞彙堆積起來形成的跩哥.馬份。

即使,即使榮恩能夠在這一瞬間,藉由手裡隔著玻璃壁依舊能夠感到清寒的薔薇花,領會到那份,從白髮心底裡,傳達過來的,能夠被稱之為,愛意的東西。

榮恩還是想要親口聽他說出來。

恬不知恥了一點。榮恩心想。雖然兩個男人這樣挺惡心。

但或許也是自己心底裡渴望的,一直期盼能夠得到呼應的。

榮恩從來沒否認過,自己會愛上跩哥.馬份。他只是在為自己的那份微妙的愛情鳴不平,若是深愛,對方卻僅僅只是個,故弄玄虛,一心只想擺脫身上詛咒的混蛋,那麼這份感情剖析開來,放在面前,就只顯得廉價而平淡。

一如榮恩.衛斯理的人生,平凡,無奇。

也曾經想過,在某個地方老死,獨自生活,或許會在年輕的時候遇見一個姑娘,但生活終究如同湖面波紋一般,翻不起幾縷大浪,下棋品茶,悠閒度日,最終在某個床鋪上死去。

就這麼了卻一生,的確是很適合榮恩的人生。

所以他也從來沒想過自己原本按部就班而不討人喜歡的生活,將會隨著亞瑟的一次迷路和不著邊際的賭博而徹底顛覆,陷入一個怪誕離奇的世界。昔日所被人們質疑的一切如今也就這麼活生生地仿佛童話一般環繞在他的身邊。

他也想過,或許那位給馬份降下詛咒的巫師,挑選上榮恩的時候,也並不是胡亂地從人群中選出一個最顯眼的紅色人頭——雖然他也不止一次地懷疑過這一點。

畢竟這個詛咒在將兩個人的生活改變得翻天覆地的時候,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也在同時將命運的齒輪,推往冥冥中他們各自最想去的方向。

所以到了最後,榮恩也不再抱怨這一切的一切將他扯進一個永遠的麻煩線團里,因為他自己也意識到,雖然很難承認,但這一切也的的確確是在往他自己曾經所想要的那個方向前行。

魔法,離奇,不平凡。

奇妙。

他想知道對於馬份來說究竟是不是也是如此。

雖然光從那個人的臉上,並不能覺察出半分。但馬份也從來不是個善於偽裝的人——當然他自己認為自己偽裝得很好,實際上榮恩也懶得拆穿他。

他能夠感覺到馬份的那份躊躇,他也恨透了那份躊躇。如果他沒法跨越那份猶豫,那榮恩也不能承認自己對馬份的那份感情。

他不知道他在怕什麼。所以他在等。

跩哥看著他。眼神沉靜而溫和。

好久沒有過。

雪突然開始下了。

它又開始下了,明明已經連續下了一個星期。

再這麼下下去,新雪掩埋痕跡,紅髮還能不能再重新找到回這裡的路?

跩哥突然覺得自己可笑透頂。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一舉一動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唯唯諾諾,猶豫不決,畏懼著一切的樣子。

或許是詛咒將他的身體都變得更加易碎冰涼,不再能夠承擔得起半分的拒絕跟輕蔑。

就跟那個該死的燭臺說的一樣。他羞愧于自己的外表。

他,跩哥.馬份,羞愧于自己的外表。

或許鄧布利多要的就是這個,嘲笑別人的人,最終成了當初被嘲笑人的樣子。他讓他去愛人,卻讓他成了無法被愛上的樣子。

真是個絕妙聰明的惡咒。

他被禁錮於此,紅髮不一樣。

紅髮是開鎖的鑰匙。

若是從前,跩哥會有無數的地牢房間為他準備著,有一千萬種方法能夠防止那隻紅毛老鼠從下水道里溜出城堡。

但如今,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在房間裡徘徊,從高墻的窗戶往外窺探,觀察那個收拾好行囊的人是否已經離開。

他連送別的力氣都沒有,或者,他連送別的勇氣都沒有。

『你不說他永遠都不知道。』

某隻蠟燭的聲音永遠都是如此不合時宜。

『這句話同樣適用於你。』

並沒有因此而受到理想中的打擊,哈利油滑地笑了笑。

『他會讀心,但榮恩不會。』

『如果你不幫他,他會死的。』跩哥說道。

『這句話同樣適用於你。你真是對他太沒有信心了。』

他終於決定目送他的遠行。

最終交出了那份蘊含著他生命的禮物。

鄧布利多說過,那個東西具有無窮的力量。

說話的時候,老人在微笑。讓人想將他撕碎的微笑,從容不迫,溫柔和藹,對應著雪地里狼狽不堪,已經化作獸狀的跩哥。

必要的時候,他會選擇死去。

那個東西,能夠實現任何願望。

 

真是傻瓜。哈利想著。

誰會需要一個以愛情作為代價的咒語呢。

 

『好好拿著。』

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跩哥攏緊了長袍,轉身。

心底裡空牢牢的,剛才一瞬間被填滿的東西仿佛被人拔掉了塞頭,洩了個乾淨。

大概這就是為什麼要讓我們知足常樂的緣故吧。榮恩略微苦笑,攥緊了馬韁,偏轉馬頭。渴求太多,最終落空,也只會什麼都不剩。

『早點回來。』

空氣在那一瞬間凝固。

倒是真希望,世界就在那時候毀滅,至少留了那麼一瞬,永恆。

 

四個字,不輕不重,咬字一如既往清冷生澀。哈出的白氣在面前的冰冷空氣里凝結成水,跩哥能感覺出自己說話時候極力壓制住的顫音。

瘋了瘋了。

或許是那該死的馬蹄聲徹底踩毀了他的冷靜。蹄腳踩踏雪面發出沉悶的咔吱聲響,榮恩身下的馬兒打著響鼻,在空氣里噴出一道道白煙。

紅髮在雪地里更加耀眼,滿頭滿臉的雪花碎末,難看至極。

『我也愛你。』

他突然覺得,什麼都不怕了。

 

策馬揚鞭。

 

某個燭臺不知道什麼時候偷偷找空鉆進了榮恩的背包裡,在馬背上一路奔波被顛得不輕,當榮恩終於將馬兒勒停在城外,從包裡掏出已經冰冷的午飯的時候,順帶也掏出了一臉蠟黃的他。

『你真該找人學學騎馬,榮恩。』

燭臺的聲音聽上去有氣無力。

『我更在意的是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榮恩抱住了雙臂。

『雖然顯然有些多此一舉,但我是為了保證你不受傷害而來——』

『保護我的?抱歉,我還真的從來沒有過燭臺保鏢,你會揮劍嗎,需要我給你找一隻牙籤?』榮恩粗魯地打斷了對方,語氣里也是頗為不屑,但上帝保佑,並沒有半點惡意。

『我猜你忘記了巫師們慣有的狹隘心腸,先生。』

哈利似乎很不開心。

『抱歉,哈利,我想我都忘了你是巫師——』

『沒關係,實際上我自己也都常常忘了這回事。』

哈利自榮恩手中跳出,找了個安穩的落腳點最終妥帖地站好,然後摸了摸下巴。

『也許我該仔細囑咐你一些事情了。』

榮恩彎了彎身子,時刻樂意請教的樣子。

『你不會真的以為馬份的那隻薔薇交由給你,只是個定情信物吧。』哈利說。

『實際上,我還挺希望是的——抱歉,這聽上去太惡心了有點,我當然知道那個無禮的混蛋不會隨隨便便地塞束花給我,我又不是在水池子邊彈豎琴的娘娘腔。』

『哦——』眼看著話題似乎會被榮恩喋喋不休的抱怨給逐漸扯遠,哈利終於適時學會了叫停,『榮恩,你真的改變了馬份。』

心照不宣的微笑,哈利似乎能夠看見紅髮撒著雀斑的臉頰上微微泛起粉紅,但也只是一瞬,下一秒就被榮恩的一揮手給徹底攪亂了氣氛。

他可不擅長這種少女故事情節一般的橋段。況且還是讓他作為其中的女性角色,不得不說有些讓人反胃,但心底還是竊喜的就是了。

雖然心知肚明,但總有人提及,又是不一般的感受。

哈利微微歎了口氣,對這兩人頗為無奈。

『他已經打算在必要的時候犧牲掉自己的性命,來救回衛斯理先生。』

一陣靜謐的沉默。

榮恩開口。

『請你別告訴我他現在已經跟什麼死神之類的交換靈魂,尸體什麼的已經硬化在某個木板床上了。』

戲謔的句子,但每一個發音都沉重地仿佛敲鑿在某種沉悶的金屬上,嗡鳴聲震動全身。

『當然不是。』

哈利低頭偷笑。

『畢竟他只是個白癡。』

而你,也是個差不了多少的白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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