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罗/跩榮】Beauty And Beast⑪
寫在前面
※内有BL描写 不适者慎入
※本篇為《美女與野獸》的AU設定
※CP為Draco Malfoy X Ron Weasley 有哈斯出沒
※謝謝食用
※快要结束了 终于
Chapter.11
石內卜輕皺著眉毛,那張蠟灰色的臉在這種僵硬的神情之下顯得更加毫無生氣了,也在同時增添了一副讓人毛骨悚然的陰鬱——雖然平時里也差不多就是這麼一副樣子,對於哈利自己來說。
而此時此刻,顯然並不能按往常的狀況來解釋。
石內卜看著伏在他腳邊的衛斯理一家——其中並不包括那些小衛斯理們,他們已經被他們父母趕進石內卜書店的隔間里了——雖然看起來孩子們顯然不會對那些陳舊的古本感興趣,但茉莉還是不由分說地將他們全都攆了進去。
“這是某種威脅嗎。”石內卜冷冰冰地說道,雖說是問句,但聽不出半點疑問的語氣。
哈利就站在他的身後,顯然也被嚇著了,緊步上去準備扶起衛斯理先生。
年輕的巫師學徒可沒怎麼見過這種場面。
“我們十分感激您對我們的幫助,石內卜先生。我們知道您的本事,但也還是冒昧地想要請求閣下救出我那還在地牢地關著的小兒子——”
石內卜抿緊了嘴唇,並沒有做出什麼回答,只是揮了揮魔杖,讓跪在地上的夫婦漂浮了起來,然後輕輕地將他們放到了會客廳的沙發上。
相當柔軟舒適的沙發。他想。至少他還從沒招待別人坐過。
要知道這是石內卜所能做到的最好的待客之道。
“恕我不能答應。”他說。
“先生,求求您——”茉莉的聲音變得尖利了起來,但黨看到巫師那因為不適而皺起的眉毛之後就立刻識相地收斂了情緒,然而音調還是因為失控的情緒而處在某個較高的起點,“榮恩他是個好孩子,他沒有理由被關在那裡,受那種罪——”
想起自己小兒子在牢獄中可能遭受到的苦痛,這位母親的肩膀開始戰慄,呼吸之間都帶了那種歇斯底里的抽泣。
石內卜的臉上依舊沒有任何表情,雖然並不能因此就斷定他的鐵石心腸,但在這樣的場景之下,還是顯得有些冷血無情。好在哈利能夠微微動容,上前去扶住了衛斯理夫人的雙肩,給她遞上了一盞熱茶。
多了那麼幾分溫暖之後,茉莉的情緒終於得到了幾分鎮定。
亞瑟看著妻子的失態,也開始有些激動,還想要再多請求些什麼,但石內卜已經舉手示意他不必多言。
“榮恩.衛斯理,”他吐出這幾個句子,“命不該絕。”
乾巴巴的語氣,但已經是他所能表示出的最大的善意。
他總是不擅長應付這種場景。
作為巫師,這些年他早就習慣了獨來獨往的孤寂,拒人於千里之外是他的本能,也是他的天賦。
透露結局,是他最大的妥協。
哈利看了他一眼。
心照不宣的對視。
沉默的謝意。
石內卜移開了視線。
亞瑟輕輕歎了口氣,嘴角的弧度有些勉強,但又無能為力。
他抬頭看向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男人,那雙藍色眼睛里是滿滿的疲憊。
最終還是鞠躬感謝。
“你們活得太過辛苦了。”
說起來。
哈利還記得第一次見到石內卜時候的樣子。那個穿著黑袍子的巫師總是擺著一副苦瓜臉,冷冰冰的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鷹鉤鼻子黑眼珠,蒼白的臉頰,消瘦的身體。
“像個老蝙蝠。”
他記得誰好像這麼說過。
那時候的石內卜,符合所有童話里對那些巫師形象的刻畫。
渾然天成,天生要與那些灰暗的東西為伍。
“記住了,波特,”石內卜背對著他,攪動著汽鍋里的藥水,背影單薄,聲音乾澀低沉,像是在嘟囔,也像是在自言自語,“作為一個巫師,至始至終要做到的,就是孤立於世。”
“我不明白,先生。”
“記在你的腦子里,你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是——”
孤獨。好像就是石內卜的代名詞。
他是個絕佳的巫師。鄧布利多這麼評價過。
才能,榮譽,品格都算得上是巫師界的翹楚,以至於那天生的個性,都變得是專門為了巫術而存在。
孤傲,冷靜,勇敢,而堅強。
他受得起孤獨和寂寞的沖刷,獨自存活百年,直到哈利的出現才打破那所謂的孤單。
他經得起所有意料之外的殘忍和冷漠,寵辱不驚。
他能夠冒險,他敢於冒險,他也能及時止步,也能懂得退步。
理性得,有些殘忍。
所以哈利忍不住想,也許終將有一天,石內卜會因為那所謂的命運,所謂的預言,而放棄掉包括他自己在內的生命。
畢竟對於這個男人來說,犧牲,死亡,終究只不過是輕描淡寫的一個詞語。
毋庸置疑地,只要是這個男人。
所以愈發地崇敬,也愈發地愛戴。
愈發地,不忍放手。
大雪已經停了。
仔細想想,這個冬天,總共說來下雪的日子比起往年來少上了許多。雖然天氣依舊嚴寒,但總歸是可以容許出行了。
跩哥勒緊了斗篷的領子,從門邊取下了氈帽。
“您要去哪兒?”
準備午餐的妙麗看到他這幅樣子立馬衝上來詢問,語氣神情之間都緊張兮兮的,像是生怕他逃走似的。
跩哥皺著他的眉毛,臉上的神情相當不善,他希望這個褐發的姑娘能夠識相地退後一步然後安靜地離開。
“如你所見,出個遠門。”他乾巴巴地回答。
“可您已經有好久都沒出過這個門了,準確地說——十幾年,況且您恢復成現在的樣子才剛沒多久——”
“你在質疑我的能力嗎——”
在這壓根算不上是爭吵的拌嘴上升到白熱化之前,魯娜終於趕到。
這個床刷姑娘的真實面貌實際上是個一頭金髮的蒼白女孩,看起來並不比跩哥年長多少,但那雙失神而總是意味深長得仿佛能夠看穿一切的眼睛永遠都有一種滲人的色彩。
她走到了跩哥的對面,上下打量了一番他的穿著。
“你要去找衛斯理?”
一語道破。
場面陷入微妙的沉默。
“我只是散散步——”跩哥的聲音聽上去有些沒有底氣。
“那就用不著騎馬,把韁繩跟馬鐙放下。”魯娜的語氣不容置疑。
“我想騎騎馬又怎麼了——”
金髮姑娘歎了口氣。
她將手放到了跩哥的肩上,替他彈掉了肩頭上瑣碎的線頭跟棉絮。
“對自己再多有幾分信心又如何?”
“他會回來的,只要你還能夠給他守住這麼一個家。”
身體仿佛陷入一片巨大的泥淖。四肢沉重得動彈不得。像是整個人被強行摁在了水泥里,沉重,黏稠,昏暗無比。
神志都仿佛陷進了某種混沌之中。
“衛斯理先生,衛斯理先生——”
他能夠聽到某種聲音在試圖叫醒他。
睜開眼睛都變得費力。
傷口雖然已經結痂,但深邃的痛楚仍舊存在,這令人訝異的愈合能力在這糟糕的環境之下雖然的確值得慶賀,但對身體的負荷也還是在大大損耗著榮恩的精力和體力。
他已經好久沒有喝過一口水了。
一張乾癟泛著青灰的臉出現在他的眼前。因為消瘦和某種特別的原因,這張臉上的那雙眼睛顯得大於常人,突兀得有些詭異,活像某種怪物。
榮恩被嚇得直接坐起,打了個激靈,向後倒退了好幾下。
後背搓擦得火辣辣地疼痛。
“多比——”
在恢復鎮靜之後他終於認出了對方。
“你在搞什麼——”
“我來救您出去,衛斯理先生——
矮小的蛋糕店幫工這麼說道,抓住了榮恩的胳臂卻又觸碰到了他剛開始愈合的傷口,疼得他嗷嗷大叫。
“等等——”榮恩倒吸著氣,“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在這裡——什麼,你剛剛說要救我出去?”榮恩語無倫次地,覺得自己腦子裡一團混亂。
“沒錯先生,鄧布利多閣下拜託我,將你從這裡帶出去——”
“鄧布利多又是誰——等等——”
伴隨著一聲巨響,一陣青煙,這個灰暗潮濕的牢房裡,就只剩下那幾張髒兮兮的草席墊子了。
那是榮恩這輩子都沒能體會過的頭暈目眩。
他發誓雖然他這陣子沒吃進去過半點東西,但是那巨大的嘔吐感還是湧了上來,黨他們的腳底終於重新接觸到堅實的地面的時候,榮恩終於勇敢地吐了出來。
“噢——”
多比對此似乎習以為常。
榮恩抹了抹嘴角。
“你是怎麼做到的,”顯然,他有些有氣無力,倚靠著某根還未枯死的樹幹,以防自己因為腳底發軟而撲倒在地面上,“你也是,巫師之類的嗎——”
那個矮小的人只是揮了揮手,拍打了一下自己外套上的碎雪。
“多比是精靈,能夠移形換影——”
一個聲音從背後傳來。
是一個完全陌生的老人,白花花的山羊鬍幾乎長到了腳跟。中間的一段還精緻地打起了些許的小辮子。他戴著半月形的眼睛,湛藍色的眼睛藏在鏡片後面,時不時透出精明而睿智的神采。那張臉跟普通老人一樣乾癟蒼老,佈滿皺紋,但神情卻相當和善。
榮恩盯著他的那頂灰撲撲的巫師帽和拖地的長袍,便斷定了他的身份。
“鄧布利多先生?”他試探性地問道。
“你好,衛斯理先生。”鄧布利多微笑道,“我得感謝多比將你及時送到了,畢竟,如果再晚上幾分鐘,烏姆裏奇可能就已經闖進牢房了。”
榮恩皺了皺眉。
老巫師察覺到了他的茫然和不適,於是微笑解釋。
“正如你所見,我是阿布思.鄧布利多,一個上了年紀的巫師。”
榮恩咬著嘴唇想了想,盯著他的眼睛,情緒有些讓人捉摸不定。
“你就是那個給馬份下咒的巫師。”語氣頗為篤定。
“沒錯,”鄧布利多簡單利落地承認了,“但是請你放心,馬份先生還沒有死,相反,多虧了你,他的詛咒已經解除了。”
似乎是相當出乎他的意料,鄧布利多能夠看到眼前這孩子的眼睛里湧上來的那股欣喜和憤憤。雖然已經傷痕累累,但看起來關於某些人的好消息消息還是能夠讓他在一瞬間暫時恢復到原有的活力。
“該死的——我就知道——你們總是這樣——”
榮恩的聲音有些哽咽。他這時候開始慶幸自己這些天的苦痛沒白挨,雖然一開始看到薔薇被烏姆裏奇那頭母豬踩下腳下碾個稀爛的時候他是想過衝上去跟那混賬拼個你死我活,然後死在那些衛兵豎著的三叉戟上的。
但他還是冷靜下來了。他以為是自己懦弱,膽小,或者是其他的什麼,心底裡還殘存著那麼一些對馬份的懊悔和愧疚——看吧,雖然不願承認,但他確實是對這個混蛋抱持著這樣的感情了。
但說到底,他又不是個青春期的小姑娘,不會在自己的床上半夜哭哭啼啼地感傷自己初戀男友的早逝。
這麼長時間的拷打審問,他之所以堅持下來,並不是為了什麼高尚的理由,亦不是為了卑微的求生。
實際上,榮恩永遠都不會承認這個。他到死都不會承認這個。
他是想著,活下去,為了跩哥.馬份,而讓這個女人生不如死。
是這麼想過的,關於復仇,弒殺,之類的陰暗的事。
看吧,就因為這麼一個脾氣古怪的男人,榮恩.衛斯理,這麼一個平平凡凡的小鎮男孩,總算也變成了惡俗小說里被情愛所趨的白癡了。
但最終也是,心甘情願。
“說起來,那個烏姆裏奇,”哈利站在柜檯邊擦著杯子,“到底是什麼來頭啊。”
石內卜在餐桌前享用著他難得的午餐,烤的恰到好處的小羊排,擠上了幾許得當的檸檬汁,依次撒上香料跟料酒,點綴相應的西蘭花和紫甘藍作為裝飾配菜。
視覺跟味蕾上的享受。
“這又關你什麼事。”
他將一塊切好的羊肉放入嘴裡,細細咀嚼著肉質的纖維在口腔中化成絕妙的香味,進入食道,填充胃袋。
不得不說,在城堡的這些年,這小子的手藝的確大有進步。
“畢竟,她把這個鎮子攪得一團糟,卻從來沒有人抱怨過半句。”
“除了衛斯理一家。”石內卜說。
“沒錯,除了衛斯理,”哈利擺了擺手,半個身子倚在了柜台上,“倒真是不可思議的一家子,但是我還是不明白為什麼她一定要抓著榮恩不放——”
“因為她知道憑一己之力是無法找到城堡的所在,一定得藉由衛斯理。”
“所以說她到底為什麼對馬份的一切耿耿於懷。”
“大概,又是魯修斯的緣故。”
石內卜接過了男孩遞過來的白蘭地,輕輕地抿了一口。
“畢竟,他向來都不是個和善的人。”
“快點啟程吧,榮恩。”
鄧布利多翻了翻袍子,下擺觸及地面的地方帶起了大片的雪末。
“烏姆裏奇大概很快就會追到這裡來,那個人的本領可是遠遠超乎我們的想象。”
“我該去哪兒。”榮恩問。
“你覺得呢,孩子。”
紅髮男孩想了想,又看了一眼一直規規矩矩不敢多嘴,唯唯諾諾站在一邊的矮小精靈,問道。
“既然如此,為什麼不直接讓多比送我過去呢。”
如果可以移形換影的話,就可以省去相當多的麻煩啊。榮恩想。
況且,作為一個被折磨了這麼多天的可憐蟲,他可不敢保證自己的體力和精力能夠讓自己撐到到達那該死的城堡。這個巫師難道不會這麼想想嗎?
說到底,這個巫師為什麼就不能揮揮他那該死的魔杖幫幫忙把烏姆裏奇給徹底解決掉呢?
他在心底偷偷腹誹。
“這就略微勉強了,畢竟能夠到達那個地方的只有你而已。”
鄧布利多這麼說。
“抱歉?”顯然對這個回答有些不可思議。
“正如你所知,對馬份所降下的詛咒是與世隔絕的孤獨,所以前往城堡的路早就被荊棘和灌木覆蓋,只有命運選定的人——也就是你,才能夠準確無誤地到達。其他人前往只會迷失在密林之中,兜轉不休。”
“這說不通,”榮恩說道,“我爸爸和信差——”
“他們的出現只是為了將你——這個重要的角色推進命運的齒輪里。”
“等等,”哈利突然想到了什麼,手裡的杯子滑落,卻最終在觸及地面之前撿起,面去一番狼藉,“為什麼烏姆裏奇會對詛咒的內容這麼清楚。”
“普通人明明連馬份變成野獸的傳聞都沒聽說過。”
“顯而易見,這只有一個可能,”石內卜優雅地擦了擦嘴角,“她也是個巫師。”
地牢的大門洞開,榮恩的牢房里空無一人。
烏姆裏奇的全身裹在了一件窄小的粉色皮裘里,發怒的時候全身戰慄,像一隻要打鳴了的老公雞。
“該死的——”她大叫。
鼻翼輕輕張合,她巡視了四周。
“移形換影,那個該死的小精靈——”
顧不得旁邊守衛驚異的目光,她從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那根雪藏已久的魔杖。
“榮恩.衛斯理,”她乾癟的手指拂過了杖尖,指節發出詭異的咔嚓響聲,“我會把你抓回來的。”
然後,轉身,微笑地看著身後的衛兵們。
揮了揮手裡的魔杖。
十又三分之二英吋。
“一忘皆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