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罗/跩荣】白色火焰Cardamum(一)
*科幻au/神秘博士au
*相反时间线
*涉及科學純屬亂寫 我是個純純的文科生
*開頭有點美麗心靈的意思
Summary
跩哥.馬份是研究粒子對撞和宇宙起源論的專家,在他26歲那年正式研究出來的新型統計算法徹底顛覆了原本的人類社會發展研究進程,從理論科學方面為人類通往宇宙的探索做出了跨時代的貢獻。
在他的研究助力下,人類社會在接下來的五十年中實現了飛躍性的發展,對於宇宙以及四五維度時空的掌控也已經達到了得心應手的程度。然而地球人卻再次因為自身的過度開發和無窮盡對外探索的慾望招來了外星物種的凝視,在最後關頭,地球即將毀滅之際,人類推選出了他們的啟明星——年少有為的青年軍事家榮恩.衛斯理。
作為孤注一擲敢死隊的唯一成員,榮恩駕駛者最終的時空離子對撞機撞向敵軍的時候,世界最終獲得了拯救,而榮恩的人生也被卡進了時空的黑洞之中,只能反復跳轉在不同的時空碎片。
令人驚訝的是,時空離子對撞機的研發首腦跩哥.馬份卻屢次出現在那些時空碎片裡,也是藉由著這個,榮恩重新認識起了這名神秘的科學家。
chapter.1
跩哥將桌面上的書本又翻過了一頁,他已經記不清這是窗戶外面的清潔員第幾次路過他的門口,只依稀覺得大腦裡面空蕩蕩的除了數字以外一無所有。
他是個不得志的數學家,偏執又頗具野心的,所以才總是不能很好地將自己的年輕當做現階段一事無成的理由。
畢竟,在現在這個行業裡,多數能夠擁有一番功績的,幾乎都是年少有為的天才型選手,而自己,二十五歲,哼哼,如果你真的能將這也稱之為年輕的話。
自从进入普林斯顿大学以来已经有两三个年头了。虽说跩哥并不认为自己是个容易被外界影响的浅薄鬼,但多多少少也会被那些指指点点的目光所波及到。
他是个怪胎,无人否认。但至少是个顶着天才名号的。多少偉人年輕的時候沒被人誤解過呢,跩哥並不在意這個。
於是再一次的,他在稿紙上面推演著算法和數不清的公式,尋找一個另闢蹊徑的奇特法則。
“嘿。”
再抬頭的時候一雙被洗得已經發白的鞋面進入了視野裡。跩哥越過書桌看他,那是張並未能夠稱得上是衰老,而更像是某種接近於中年後期的男人們中常見的一種發福和懶怠的臉。五官被擁擠和已經開始略微下垂的皮膚肌肉作用之下已經看不出什麼大致的容貌,根本看不出所謂的端莊與否。
從頭到尾似乎都只不過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中年大叔罷了。
跩哥並不打算理他,他正在研究一种微型生物體內能量運作的精確算法,實在沒什麼閒情雅緻來操心保潔員的搭訕。
“嘿。”
可那傢伙似乎是沒什麼自知之明的打算。
一身灰藍色的夾克外套在這深秋的季節裡面顯得略微單薄。跩哥開始不太耐煩——他向來都不是個和善的性子,也於是終於從書本裡面抬起頭來的時候,手中的鉛製筆尖在紙面上硬生生地斷掉了半截。
“非常抱歉,”那老頭卻頗為溫文爾雅的,跩哥這才注意到他那雙湖藍色的眸子,“您就是跩哥.馬份對嗎?”
“或許,”跩哥稍稍抬了抬眉毛,並沒有因為對方的態度而使自己的心情從方才被打斷的煩躁中平復多少,“這取決于你是否能在二十秒鐘之內說清楚你開展這段對話的用意。”
“惡劣的態度,”那人只道,語氣中欠乏溫和,明明有些高高在上的說教意味,偏偏讓跩哥覺得此人在話語之後掩埋了一絲滑溜,仿佛泥鰍一般不能同他較真,“或許普林斯頓應該多多少少教導你一些基本的禮貌知識。”
“?”
顯而易見,跩哥不耐煩了,甚至有些想抬手叫保衛將人給直接轟出去。但是由於他現在所處的地方不過是校內的一個普通圖書館的一角,並不同什麼地方一般能有時刻巡邏的保安,更而且,以他跩哥.馬份的身份和地位,也實在是沒有理由就這麼在對方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出格舉動的情況下直接把人攆出門。
“等等,等等,親愛的,”來人如此抬起雙手,手掌裡面發皺的紋路無不顯示出他的年紀,“或許你該聽聽我要講的故事,畢竟對於現在的你來說,偶爾從書本裡抬起頭呼吸一下新鮮的空氣也是突破瓶頸的一大有效方法。”
“我可不認為您會明白數學的奧秘,先生。”
跩哥實在是不想跟他浪費多餘的時間,但緊接著的下一瞬間緊壓在自己手肘底下的書被人縱身抽走,以至於讓他胳膊肘的關節在書桌上發出了沉悶的一聲重響。
他只看見那雙藍盈盈的眼珠。
“出去走走吧,馬份。”
跩哥實在是很氣憤于自己會走到現如今這種令人隨意擺佈的地步,但是,他也確實不得不否認,自己對於現下這種局面來臨之時,能夠稍稍脫離那漫長無垠的數學海洋著實讓他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他跟那陌生的男人走在花園裡,普林斯頓被人精心養護著方便學生們踩踏和野餐的草坪,此時萬物復甦時節,目之所及都是萌芽的青綠色彩以及各處閒散躺著的人頭——畢竟學業繁重,更是以天才雲集的校園裡,需要時不時鬆泛腦筋的人實在是不少。
“您似乎沒什麼朋友,”男人起初自稱榮恩.衛斯理,有著一頭似乎跟著年齡段較不相稱的紅髮,但也不出意外地於這人外表的狼狽相當,髮絲各處都充斥著亂糟糟的邋遢樣子,配合著那皮膚上面的鬆弛,中年失意的形象不用絲毫懷疑,“春光明媚的日子,就算是名列前茅的高材生也該明白要出來享受一下時光。”
“是麼,也顯而易見,我並不如同您口中的那般‘高才’。”
跩哥並無什麼多餘的興趣與他閒扯。但或許紅髮當真說對了一件事,跩哥.馬份的確是個較為孤僻的人。雖然從某個角度而言,朋友這種詞語對跩哥來說並不陌生,甚至於只要他想,他現在就能立刻掏出手機撥響十個能在二十秒內接起的號碼。
是的,從這一方面來說,說跩哥.馬份是個社交場合裡的萬人迷也不為過。
但是,十分真實的但是。跩哥本人卻從十六歲的某一天下午突然地意識到,自己對這種看似風光而豪華的吹捧派對並不感興趣。比起是他自己突然有一天的幡然醒悟,不如說是他那天終於靠著他自己先天聰穎的腦袋瓜意識到了馬份本身這個名字對他的助力,也是因此,年輕的跩哥開始有些沮喪了起來。
如果說自己現階段所得到的這一切,除了大腦,都是源自於父親和馬份的積澱的話,那專屬於跩哥.馬份的東西又還剩什麼呢?
更或者,連帶著這份大腦都是源於遺傳了家族的基因,那自己本身的一切除了記憶,就沒什麼事屬於自己的了。
越是這麼想著,天才的跩哥就越陷入了哲學理論的反復循環與深思之中,而這幾乎與他自己一直以來所想要研究的數學邏輯背道而馳,也是因此,具有先見之明的盧修斯.馬份早一步地將他送進了普林斯頓,先一步讓數學和野心將小跩哥腦子裡的胡思亂想趕了出去。
“雖然如此,雖然如此,”紅髮如是道,眼睛盯著樹梢的俏麗花瓣,“或許有些冒犯,我早就想說,您是否有些對於自己的認知錯誤?”
“譏諷意義上的嗎?”跩哥道。
“積極意義上的,妄自菲薄,親愛的馬份,”紅髮偏頭,並沒看著他,只是打量著路邊林蔭道裡的學生,有一對金髮的情侶正在親吻,跩哥注意到他們都是男性,“看來精英大學的壓力著實讓你緊張得不輕。”
“我還是不知道為何您總是一副同我這麼熟絡的樣子,”跩哥道,狹長的睫毛於陽光下在眼瞼上投出一層陰影,灰白色的皮膚被冷青色的灰度襯托得更加清冽,“畢竟在此之前我實在是沒有同一個陌生人這麼閒扯的興趣。”
“但是如你所見,你今天為我破例,”紅髮道,“或許這就是命中註定?”
“請別試圖讓我報警,先生。”
跩哥挑起了眉毛。
“為什麼就不能把我好好地當一個朋友呢,馬份?”他道,“我相信你是個絕世的天才,日後也會有一系列的事實證明這一點,而在此之前,我的朋友,我更關心你的健康和快樂。”
“十足的影視劇橋段。”
跩哥百無聊賴,但不知為何心情的確好了許多,腳尖踢過路邊的石子,碰撞在石階上面發出輕響。
“這樣吧,先生,”紅髮突然道,“借用一下您的筆記本。”
跩哥挑眉,可對方卻不容他反應,徑直抽過了他夾在腋下的黑皮速記本,從中飛快地撕掉了一面還沒寫上內容的黃色紙張。
他將水筆夾在指尖,快速地將它墊在手掌上寫了些什麼,然後塞回到了跩哥的胸前口袋裡。
“看看這個吧,”他說,“四月十六號的凌晨三點,你會看到些你想要的。”
“摩斯電碼?”跩哥只掃了一眼,“我不覺得這種巴赫的曲子能給我什麼靈感。”
男人似乎有點驚訝,那雙蔚藍色的眼珠稍稍動了動。
“不愧是跩哥.馬份,”他說,“兩秒鐘就能心算出來?”
“如果你真的把這當做一種密碼的話,”跩哥道,“國防局在你手裡不到三秒鐘就會即刻瓦解。”
“也非常感激美國國防部並沒有把我列為可依靠對象,”紅髮裝模作樣地歎了口氣,“馬份,仔細讀讀那曲子吧,下週我還會來找你。”
跩哥的手指夾著那張便簽,看著紅髮男人朝他擺手的背影,直到他離開很久之後,才發覺太陽曬在自己的頭頂,髮絲都開始發燙。
他聽著鳥鳴聲,感覺自己像是做了一場夢。
后紀元44年。
北半球最大的航空指揮對外作戰中心裡面噪聲雲集,但除了無數儀器的嗡鳴和頻光燈不斷閃爍的聲響以外,幾乎難以見到活人的动静。
中心處的指揮司裡,被佈置成了一間擺滿了超級電腦服務器和各類顯示屏鑲嵌在墻壁上的大教室樣子,沿路走來都可以看到直接暴露於視野中的電線和網路連接光纜。教室的中心部位被掃除得乾淨,凌亂的電線也姑且被撥弄到了一邊,整個屋子裡的所有儀器最終都將信息匯集到了這一台看上去並不顯眼的計算機上,機箱後面拖拽著的電纜數量幾乎可以用龐大來形容。
屏幕面前坐著一個人,雖然看上去有些許萎靡不振的樣子,但整體身上帶著一種濃厚的不屬於常規學者的氣質,他的髮蠟終於因為熬夜而抵不過頑強的髮絲,從原本服帖的頭皮上散落下來,垂落在臉頰邊緣,稍稍顯現出了些難得的狼狽樣子。
他是一個姑且能夠用年邁來形容的男人。
雖然比起他的實際年紀來說,大多數人都很難以想象以他的外形能夠同“76”這個數字聯繫起來。
他就是跩哥.馬份。在人類社會最終突破了六維空間的探索之後,開發出了全新的宇宙射線和物理學假設,正式進入了科技發展的全新紀元,而作為本世紀最具有偉大貢獻價值意義的獨立物理科學基礎理論研究專家的跩哥.馬份,無疑是這個時代的開創者之一。
如今已經年滿76周歲的他,至今都還在為偉大的物理科學做出貢獻。
然而,或許這並不是所有人所願。
“馬份教授,”匆匆的牛皮鞋跟踩踏在光潔地面的聲響,來人看上去行色匆匆,“我們對比了全國符合您提供條件的軍人,這是最終的名單。”
機器面前的男人並沒有抬頭,他的皮膚雖然已經比不上年輕人那麼光滑而充滿著膠原蛋白帶來的飽滿,卻依舊讓人談不上能夠用衰敗一詞來形容。
比起那些,那雙眼睛,灰黑色的眼睛,從那些已經略有鬆弛的皮囊中透露出來的一種類似於抖擻的光,實在是讓人覺得這幅身軀裡還掩藏著一個龐大的靈魂。
“並不需要這麼多,”他道,手上繼續對比著自己的東西,“那玩意兒的操作系統並不複雜,甚至如果你們願意的話,一隻松鼠都能送上外太空。”
“這不是能夠說服上面的理由,教授,”那軍官有些無奈,卻還是將名單小心翼翼地放到了操作台的一邊,“實際上人選已經確定了,克里斯夫上校他們也只是想讓您知曉一下。”
跩哥終於停下了手中的動作,稍稍摘下了一些自己鼻梁上的遠光眼睛。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將那疊文件接過,上面赫然的人員名單是一個年輕的紅髮青年。
“還是學生?”他漫不經心地翻著文件,“這不符合人道主義精神吧,他們不是有培育這種敢死隊嗎?”
“嗯,衛斯理中尉是S.A.F小隊的隊長,也是國際聯合地球安全防衛總部的高層人員,無論是身體素質還是基礎科學理論知識都是最為符合駕駛對撞機的人。”
跩哥已經看到了後面那駭人的背景,不由得抬了抬眉毛。
“青出於藍啊,”他隨口道,並不太過在意,“二十一歲的年紀做到這種程度,就算是您也會眼紅吧,阿爾法。”
“能為人類的存亡發展奉獻力量,是我們存在的最大意義。”
跩哥的眼睛裡似乎有光閃了閃,並不再說話。
“那麼,一切就按計畫進行?”被叫做阿爾法的軍官道,“發射現場需要您的指揮,大概明天早上八點我會來接您。”
“不必了,”跩哥道,“我還有數據沒處理完。”
“教授,”阿爾法耐心道,“一切都已經決定好了,針對3-R11行星的光譜設計已經來不及了,就算您真的能夠把那對外打擊設備製作出來,地球上也沒有足夠承擔第二次攻擊的能源了。”
“所以就要指望那個半成品去做一個玉石俱焚的打算?”跩哥不以為然,“誰告訴你我研製的對外打擊設備,測量的這段光譜你就沒發現什麼問題嗎?如果能夠利用好Y射線的理論原理,那將整個地球隱蔽於3-R11的窺探之下也不是一個很大的難題。”
軍人出身的阿爾法並不是很能理解眼前這名資深教授口中眼花瞭亂的術語,只得摁著眉心,以一種遺憾的目光向他示以歉意。
“非常抱歉,”他道,“無論如何,我會來接您的。”
那是榮恩第一次見到大名鼎鼎的跩哥.馬份。
然而,雖然說是見到,其實也只是個潦草的背影。
傳聞中的他並不如實際年齡那麼老邁,甚至還多了幾分中年男子的氣質,實在是讓人覺得不可思議,畢竟對於一個長年埋頭於學術的人而言,早衰幾乎已經是常態。
“那就是跩哥.馬份嗎?”
他小聲地朝正在給他簽署通行文字的女性文員問道。
“是的,”女孩給他在紙面上蓋了一個紅印,“他很少過總指揮署來,多數時候都在自己的研究室。請小心些,衛斯理中尉,教授的脾氣不太好。”
“古怪的孤寡老頭嗎?”榮恩笑道,“或許他該多出來走走,見些年輕漂亮的風景。”
“我是說真的,中尉,”女孩壓低了聲音,有些神經兮兮的,“他可是U項目的最終負責人,您最好收斂些,不然他當真會彈劾您的。”
“行行好吧,誰會為難一個馬上就要為全人類的存亡赴死了的人呢?”榮恩正了正自己的軍帽,朝女孩敬了個禮,“再見,女士,望新紀元您能夠一切隨心。”
“願您幸運長存,中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