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罗/跩榮】Beauty And Beast ❺

寫在前面

※内有BL描写 不适者慎入

※本篇為《美女與野獸》的AU設定 

※CP為Draco Malfoy X Ron Weasley 有哈斯出沒

※謝謝食用

※越写越乱 好烦


Chapter.5

『你該多看些書,衛斯理。』

某個和煦的下午,跩哥在陽臺上托著他的茶杯坐在藤椅上,膝蓋上攤著一本光是看裝幀就讓人提不起半點興趣的老舊小說。

榮恩毫不掩飾地打了個哈欠。

『我討厭書。自從石內卜讓我幫他把店裏的書按首字母以及著作類型排列整齊後,想到這種東西,我的腦子裏就只能拼湊出「噁心」這個單詞。』

『或許這就是我讓你多讀些書的原因。』

跩哥難以置信地皺了皺眉,咋了口紅茶。

『文字會令你心境平和,寵辱不驚,能夠充實你的內心。』

榮恩看了他一眼。

『我從你身上可看不到一點說服力。』

他將盤子裏的馬鈴薯球塞進了嘴裏,鼓著腮幫子含糊不清。

『或許你更應該多出去走走,馬份。我有時候真擔心你身上會長蝨子。』

『我可比你衛生多了,臭鼬。看好你的西蘭花,要是你再把菜汁滴到我的書頁上,我發誓你就再也踏不進餐廳的門了。』

家具们站在门外,偷听着两人拌嘴似的对话。彼此对视笑得意味深长。

『我可不敢再懷疑那個紅發男孩的作用,畢竟,跟少爺頂嘴而不至於被幹到馬棚擦地的也只有他一個了。』丁說。

『可實際上他也去過,梳理馬鬃來著。』奈威插嘴。

『可那比擦地容易多了不是嗎?那裡的臭大糞可熏死我了。』丁憤憤不平地說道。

身後的妙麗不耐地摁下了他們的頭,朝裏面偷瞄著——雖然實際上也很難分辨他們究竟哪個部分才是頭。

『或許主人真的找到了真愛。』她說。

這下把兩個家具給嚇壞了,哆哆嗦嗦的奈威後退了一大步。

『不——』

妙麗橫了他們一眼,動了動嘴唇,示意他們閉嘴。

『但論詛咒解除,還得等榮恩也愛上他才行。』

丁跟奈威面面相覷。

『我怎麼不記得鄧布利多當初說的是這麼一個可愛的愛情故事?』

 

 

黃昏已至,斜陽西下。

等哈利終於忙完城堡裏一天的瑣事之後,時間已經接近深夜。城堡裏的人幾乎都已經睡去,年輕的巫師學徒站在窗邊,看著外面的漆黑一片,開口。

『晚上好,教授。』他對著窗外的黑影溫和地問好。

黑影動了動,不作回答。

『需要一些蛋糕嗎?今天妙麗剛做的。就算是您也必須得承認,她在烹飪這方面也是個獨一無二的天才。』

『或許你該適當減少些不必要熱量的攝入,波特。』

石內卜終於開口,也從窗外跨了進來。

『叫我哈利,先生,』他無奈地笑著,『我說過了很多次。』

『馬份那邊如何?』奇妙地避開了話題,石內卜發問。

『托您的福,他現在幾乎已經不再讓我插手重要事務。』

『花瓣還在凋零嗎?』石內卜發問。

哈利愣住,然後搖頭。

『我也不知道,先生。馬份從不讓我們進去。』

『或許你該去看看,畢竟這可事關你會不會一輩子當個不老不死的聒噪燭臺。』

哈利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恍惚間石內卜仿佛還能看見男孩原本的那雙寶石綠般的狡黠眼睛。

『看來您對此還是頗為在意。』

『有何不滿嗎?畢竟有個樂得打下手的人在,何樂而不為。』

『並無不滿。』哈利微笑。

黑影靜默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離開,重新回到窗口。

『也許下次,您應該嘗嘗,那個蛋糕。』

一瞬間哈利仿佛能夠捕捉到石內卜轉身的那一瞬間嘴角的微笑。珍貴的東西總是一閃即逝。黑髮巫師裹緊了身上的袍子,消失在了黑夜裏。

『我向來不喜歡甜食,哈利。』

昔日的救世主微笑,輕聲說道。

『晚安,塞弗勒斯。』

 

  榮恩已經很久沒來過這裡了。

  自從將那隻紅毛老鼠從冰天雪地的惡狼群裏撿回來之後,他就很少有時間能夠再下到城堡二層的這間房間裏,來看看那朵脆弱得讓人無能無力的玫瑰。

  枯萎的花枝被插在透明的花瓶裏,透過玻璃罩依稀可見乾癟的花枝跟發黃的葉瓣。跩哥在桌前坐下,厚重的斗篷裹在身上,即使是室內也依舊難以抵禦不知從何而來的嚴寒。

  越發的畏寒。

  他想。一天一天,覺得自己要跟冰雪融為一體。

  他看著玻璃罩裏的玫瑰,指尖微微屈伸,觸碰冰涼的壁面,刺骨的寒意。他裹緊斗篷,在厚重的衣料底下發出一聲痛苦的嗚咽。

終於抬頭,低低地歎了口氣。

無所謂了。

他想。

反正都已經過了這麼多年。再這麼耗上一生,也不是他沒預想過的未來。

只是會覺得不甘心。也僅僅只是不甘心而已。

 

榮恩走在城堡外的花園裏。想來馬份的前身也應該有著相當了不起的家世,一個人擁有著這麼一所巨大的城堡,外帶一個寬廣到可以跑馬的莊園。

只是沒想到這傢伙還喜歡研究園藝花卉。

哈利遠遠地看見了他。

『榮恩,玩的還開心嗎?』他問。

榮恩晃了晃手裏不知道剛從哪裡摘的果子,嘴裏咬著清脆的果肉嘎嘣直響。

『雖然路遠了點,但是如你所見,樂在其中。』

哈利笑了笑,稍微朝側身讓了讓,雖然以他目前的身軀還沒能擋住榮恩半英寸的位置,但是良好的禮義習慣還是讓他不由自主地一舉一動都依照著某人的方法嚴格遵守。

『要進園子裏看看嗎?』他笑。

『如果可以的話。』榮恩吐掉了果核。

進門的兩側中滿了低矮的紫甘藍,說實話榮恩還是挺驚訝與馬份會將這種明顯是食材的東西放進名為「花園」的庭院裏來。對於那個強迫症一樣的偏執狂來說,難道不會覺得抓耳撓腮的不適嗎?

『事實上,這是海格要求的。』哈利毫不掩飾他偷笑的神情,耐心解釋道。

『海格?』

『負責供應食材跟餵養家禽的先生。或許哪天該讓你們見見。』

榮恩笑了笑,動了動鼻子。

『那他現在該不會變成了一個發電機了吧。』

『事實上,是一臺除草機。』

哈利想了想,終於問道。

『榮恩,你似乎對這個城堡的緣由從來不好奇。』

後者看起來相當不以為意,低頭打量著花壇裏的一圈白鈴蘭。

『為什麼非得要知道。』

『我以為大家都會好奇。』哈利聳了聳肩。

『我才不做那種揭人傷疤的傻事。如果我拿這事去問那白貂,估計他又會大發脾氣把我扔在那個地窖裏給他剝花生吧。』

哈利忍俊不禁,也偏頭過去跟他一起打量那在風中搖曳的白色蘭花。

『說起來,似乎我們一個字都不講,你也會清楚很多。』哈利說。

『我在故事書上看到過。犯了錯的王子被巫師詛咒,落下終生監禁的懲罰——之類的,你們似乎應該是升級版。』

哈利動了動不存在的眉毛,笑道。

『感謝你的睿智,若你直接在少爺面前提起,這次可能會被敢去清理閣樓。』

『感謝上帝。』榮恩做作地捂住了胸口,故作虔誠。

『但少爺的詛咒並不是永久的,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他說。

『當然,否則的話他早就把我趕出去了。看得出來,我還是你們脫離苦海的關鍵?真是三生有幸。』也不知道是諷刺還是認真,榮恩搓捏著花瓣,任艷麗的汁水沾染他的指頭。

『沒錯。非常抱歉,或許您覺得這是利用了你,但——你知道詛咒的條件是什麼嗎?』

『王子一個真心的吻?聽起來真動人。』榮恩隨口道。

『您跟少爺相愛的一顆真心。』

榮恩發誓,他聽到了自己大腦裏那根神經繃斷的聲音。

荒唐無比。

 

石內卜站在石室裏,背影比正面顯得更加單薄。他攏在袖子裏的手中攥緊了一根魔杖,十三又二分之一英寸長,樺木制成。他從沒跟哈利說過他的杖芯。

或許是誰的髮絲也說不定。

自嘲地笑了笑,哈利開口。

『教授。』

巫師緩慢地轉過了身。比起前幾天,他氣色差了不少,眉間緊皺的溝壑更深。這個男人身上像是永遠背負著不知名的沉重,將他自己壓得半死,卻從來不肯放鬆半分。

神秘,疏離。

『榮恩要見你。』

語畢,他又想了想。

『馬份也有話要跟你說。』

或許這幫小子真的把自己當成是幫他們換尿布的師長了。石內卜心想。

 

榮恩設想過質問石內卜的一百種方法,其中包括將他逼到牆角,期間還可以順手從餐桌上抽走餐刀脅迫對方就範,以及在石內卜進屋的時候躲在門後偷偷踹向他的膝窩,讓他們高大的巫師先生直接跌倒在地。

種種想法倒是不錯,每一次設想都會讓榮恩激動得難以自抑,但只要一想到那根十三英寸長的魔杖,榮恩就只能打消這個念頭。

耶穌在上,他還不想被撒旦變作一頭只會哼哼亂叫的烤乳豬。

最終石內卜還是沒有來。確切地說,是沒有親自到來。

他用了一種能讓榮恩大吃一驚的方法出現在了房間裏。當榮恩在壁爐前思考著該怎麼向石內卜開口才能夠恰到好處地進行諷刺而不至於惹怒對方被惡咒擊中淪為跟那隻大雪貂一樣的下場,石內卜就這麼毫無預料地從壁爐的火堆裏探出了他的頭。

沒錯,榮恩相信自己的眼睛。那的確是一顆頭。蒼白的,陰森的,面無表情的,石內卜的頭。

『別尖叫,如果你讓我耳鳴我就只能用咒語封住你的嘴。』

平淡無奇地做出了威脅,榮恩只能乖乖閉嘴。

『你想跟我說些什麼。』石內卜問。

『事實上——抱歉,我還不太習慣跟這樣的你——嗯,交談。是關於那個詛咒的,你們他媽的到底是在想些什麼!』

『看來波特都跟你說過了。』石內卜懶懶地垂下了眼簾,看起來對話題毫無興趣。

『抱歉,可能你們忘了,但我還是得提醒一下,我是個男人!跩哥.馬份也是個男人!至少在被詛咒前是個男人!應該是吧。』

『你是在影射些什麼嗎?』石內卜問。

『並不,我只是在提醒你們。至少,你們所規定的「相愛」,真的沒有搞錯對象嗎?』

『顯而易見,你現在還安然無恙地站在這裡,就說明你確實是預言裏說的那個最終破解咒語的人。因為畢竟,不是命運安排下的人接近這裡,都會被周邊的野狼給撕碎。』

『荒唐,我父親不是也進來過了嗎?』

『但亞瑟最後還是離開了。你沒發現後來你再妄圖離開都會被各種各樣的情況給阻礙嗎?』

『哇哦,你們的力量還真是強大無比。』榮恩諷刺。

或許是被戳中了什麼軟肋,石內卜的臉色看起來很差——比他平時的要差。

『關於這一點,我有必要讓你清楚——我跟鄧布利多,完全是不同的態度,對於跩哥.馬份。』

榮恩眯了眯眼睛。

『不好意思,那又是誰——好吧,抱歉,請你繼續。』

『不管初衷如何,用這樣的方法懲戒一個孩子還是太過火。』

榮恩伸手打斷,企圖插嘴,但石內卜卻沒有再給他更多的機會。

『最後一片花瓣掉落的時候,跩哥.馬份就會死。』

 

不記得是誰曾經跟他說過。善跟惡之間,本來就沒有分別。

自出生起,跩哥身邊就沒有父母。的確很令人驚訝,但從他記事起,他的周圍就從來沒有過擔任「父親」和「母親」角色的人。但好在物質生活並不貧瘠,他擁有著一切他想要的,吃穿不愁,雖然還是,略微寂寞。

他獨自長大。身邊的管家也是個年輕人,圓月型的眼鏡,額頭上一道閃電型的疤。身邊的下人們也都是一幹年輕人,算不上是獨當一面的年紀,但也都恰恰好能夠成為跩哥不大不小的玩伴。

但沒人能夠管束他。驕奢,放縱。卻又孤獨。

他變得心高氣傲,自負刻薄。他豎起城門不再接納旅客,他被外界指指點點。

自私,冷漠,丟失了心腸。

可從來沒人教過他怎麼擁有心腸。

『或許你需要這朵嬌艷的玫瑰。』

老人在寒夜的風雪裏微笑。

『可我的玫瑰比你的更加動人。』

稚嫩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語氣。跩哥裹著狐裘光著腳踩在溫暖的地板上。

『難道你不知道可憐可憐在門外凍得快死了的老人嗎?』

『為什麼我一定要可憐你。』

為什麼沒有人來可憐我。

 

從噩夢中驚醒,跩哥發覺自己已經一身冷汗,裹在被子裏更加冰冷。他從椅子上取過大衣,重新坐回了壁爐旁。燃燒得劈啪作響的爐火並沒有給他帶來半分的溫暖,反而寒意更甚。

『馬份。』

石內卜的臉從火爐裏出現,跩哥無力地將頭靠上了後墊。

『我的日子不多了,是嗎,閣下。』

對方臉上的表情不變,淡淡開口。

『事實上,只要你去做了——』

『我做不到。』跩哥打斷了他。

罕見地,石內卜皺了皺眉。

『你都快死了,還在堅持你那微薄的自尊跟血統理論嗎?』

跩哥的聲音聽起來有氣無力。

『你看看我現在這個樣子。』

石內卜沉默。

『你看看我。』

如果哈利在場,大概會訝異許久。

巫師的嘴角,終於微微上揚,他開口。

『跩哥.馬份,你愛上他了。』

是啊,他愛上他了。

 

紅發的,啰嗦的,貪吃的,邋裏邋遢的,看起來總是遊手好閒的。

名叫衛斯理的蠢貨。

總是頂著一頭燒著稻草似的頭髮在城堡的各處晃來晃去,扯斷他心愛的風鈴草,踩壞了他新鋪的石板路,還把圖書館的書架給整個弄倒。笨手笨腳看起來無藥可救,卻偏偏在棋盤上能夠把跩哥一次一次地殺得片甲不留。

『看來你還是得繼續上課啊,馬份。』

『下次,不許把油抹到我衣服上。』

跩哥討厭把這東西叫做命運。

 

『我沒辦法——』跩哥從喉嚨深處發出痛苦的呻吟。

石內卜皺眉。

鄧布利多,你看。

剝掉自負的可怖外殼之下,跩哥.馬份這顆被你折磨得連去愛人都不敢卑賤到塵埃裏的心。將他禁錮在野獸皮囊之下,就算是金子,也會萎縮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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