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卡/Jesstiel】时钟花Turnera ulmifolia(1)

写在前面 长文警告⚠️

*本篇基于HP巫师魔法世界观设定 但大体背景独立于HP

*私设ooc众多 拉郎警告 重要人物死亡警告

*CP:杰西.平克曼x卡西提奥/GGAD/DMRW/HPSS

*角色来源《絕命毒師》、《邪惡力量》、《神探夏洛克》、《哈利波特》

*旧文新发 本文奇长 奇长

第一章

凛冬已至,枭响刺耳。

  皇城鲜有鸟类,这灰铅色的苍穹之下所有生灵都仿佛涂了一层碳墨似的阴霾,不存半分活力,连街边蹒跚的跛足浪犬都像是在拖着半条余命在行走,又何况是那能展翅于天际比肩的禽鸟。

  教皇憎恶所有带翅膀的羽禽。他说那些都是不祥之兆,平白端飞于天际,双脚鲜少着落的生物,又怎么会知道大地的苦楚。

  我主慈悲。

  每当那人于黑椅上长叹的时候,卡西提奥都这么归拢了双手,胸前轻划着十字祷告。

格林德沃活了多少年,已经没人知道。只知道似是自教会建立以来,那身穿圣袍,立领洁白而容貌阴郁的银发男人就已经是教会的代理人。

  教皇一职,在他身上已经背负了太久了。

  十年,二十年,甚至于一百年。

  不过那都不是卡西提奥需要关心的事了。

  作为教会自小豢养到大的家生子,卡西提奥对自己的身世所得一无所知,也并无兴趣。或许这就是教会教育的目的所在——至少在他本人看来,从这所清冷教堂里走出的人,心性上面无不待人生疏冷漠。

  同那长袍男人如一个模子中篆刻出来的一般。

  虽说如此,但卡西提奥的天分却是同类教会养子中最为优异的那一个,这一点他至今自己也不明白。对于神学,祷告诸如此类之事,他向来也不过就是顺着教导师傅的指引照做而已。

  三天前,他被那个男人唤去了塔楼的祷告室。

  那里位于教堂的最高层,皇城多年云雾缭绕,以至于从远处看去这辉煌建筑的顶端似乎都嵌进了云里。也因此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屋子里的温度总是略略低寒了一些。

  不过也可能是因为这间屋子修建的目的——审问堕落者和罪人的地方,周遭空气都冷寂得吓人。

  卡西提奥到时,格林德沃正斟着红酒。

  他向来喜爱红酒,挂杯醇厚,回味不算甘甜,酿造酒一直都是他的最佳选择。不过最主要的还是它的颜色——猩红带暗,仿若鲜血入喉。

  男人抬头,斜斜地看了他一眼,挥了挥手,一旁厚重的扶手椅竟平平地向卡西提奥轻移了过去。

  见怪不怪地,卡西提奥坐下,旧皮革制的外衬透过初秋微薄的衣里将凉意渗透进来。年轻人没有展露出半点不适,轻轻抬了头,目光直视着座前的银发主教。

“你将替我接任教皇。”

  没有多余的开场白,男人转了转手中的那枚猩红戒指,暗红色的宝石嵌于鎏金打造的戒身之中,托爪如藤蔓般蜿蜒于钻底,有时候看着像极了地狱中挣扎向上的手,无望地试图逃离身后的狱火。

“是。”

  两人的对话似乎淡漠冷静得过了头,倒将格林德沃引得有些饶有兴味了一些。于座位上倚坐着的身子往前探了探,笑得有些怪诞。

“你知道有时候阿尔法跟我说他总弄不明白你到底是不是人类,”他抿了一口红酒,“六七岁的时候就能跟着清道夫一起去扫捡战场,十几岁的时候已经把书库里的藏书都记在脑子里。”

“以至于二十岁的时候做了历任最年轻的教会代理人也不是那么令人惊讶了。”

  卡西提奥只轻轻点了点头:“不过是分内之事罢了。”

格林德沃盯着他的眼睛,湖蓝色的眸子依旧一片清净而毫无波澜。

  难以想象眼前这人自七岁起就跟着纯洁者一起参与教会的清扫工作——染血的世界,竟然没让他这双眼睛动摇半分。

  不知不觉也都二十多年了。

  抬头望着屋内高陈的圣像,洁白石膏的漆身,仿若沾不了半点俗世的粉尘。

“卡西提奥,”格林德沃啧了一声,“你信神吗?”

  巷尾的队伍里一人手里紧握着挂在胸前已经被氧化得斑驳了不少色彩的银灰色十字架,口里不住念叨着圣母玛利亚。眼前的队伍依旧拥挤而冗长,像是看不见尽头似的。

“看来城际马戏团的风光依旧不减当年啊。”

  他嚷嚷着,踮起脚尖,试图将视野越过眼前不断涌动的人头望向被卫兵拦截拥堵的中心。

“那可不是,时钟之花,东城已经难得见到他们的演出了!”旁边有市民接话道,似乎也是同样兴奋,“这次来南境也算是回家了。”

“这话怎么说?”

  有人好奇。

“你们竟然不知道?”接话者大惊,“时钟花当初建立的时候就是在南境的海湾城啊!十年前还是个在街头巷尾摆帐篷赚灯油钱的草台班子呢!”

  正说着只听前面传来熙熙攘攘的推挤声,同时还夹杂着各色的辱骂,似乎是谁又踩了谁,谁又推了谁。卫兵们围出的街道越来越宽,而周遭可供市民站立的地方也越来越狭小,不由得再次激起了民众的愤懑。

“这到底是要过车队还是过马车啊,一个巡演而已何必清这么宽!”

“你知道什么,听说这回他们从外邦运回了好多珍奇野兽呢!要想往上凑你就往上凑吧!回头那些猛禽一个巨口把你的头咬掉,别管是巡演还是巡逻了都没你的份。”

  那人只得不再接话,只依旧挤在人群中,不住地垫脚远望,再不多话。

  时至接近傍晚,太阳已经接近西斜,只听另一头突然传来惊呼,接着便是一声啸响,一道光束带着一缕紧随其后的青烟直指苍穹,于天顶出炸裂,向四周散出散碎的五彩光斑。

“他们来了——”

  今天的爱斯菲尔有一些奇怪。

  先是整理书柜的时候险些用烛火烧了自己的袖口,又是裁书时将将把最后一页的纸给彻底划破。

  在意识到自己的屡次失误后,她连忙起身,躬身向这位年轻的主教请罪。

  卡西提奥只轻轻瞥了她一眼。

  她是前些日子才被送进修道院的,本来教会按理来说并不教习外来的成年女子,但这段时间以来卡西提奥作为教皇接任者的身份已经渐渐传开,于是各类事件都开始倾于他的意见行事。而这位史上历来最为年轻的主教虽说向来性格寡淡少话,却不算严苛,因此教习处的人也因为人手不足的原因而破格将她纳进来了。

  好在除了心性未定方面,其他倒无什么大碍。

“如果静不下心的话,就去换柯莱特来。”

  卡西提奥这么说道,手中的书页又翻了一篇。

  那是冗长的史诗故事,乏味无比,爱斯菲尔曾略窥过几眼,才数行就已觉得精疲力尽,可偏偏眼前这人总是仿佛不知疲惫一样地能够按照同样的速度不断阅进。

  有时候她倒怀疑他们这位年轻的代理人其实是教会炼金师私下研制出的某种机械合成人——不是常有这种说法吗,有些丢了肢体的人在炼金师的帮助下身体的某一部分被换上了铜铁制成的假体之类的。

  不过仔细想想这类事情好像是教会明令禁止的就是了——

  神游了一番之后才恍然想起刚刚主教的话,连忙不迭地摇头道:“不用劳烦柯莱特大人了,我,我只是——有些犯困,现在已经好了——”

  别开玩笑了,那个柯莱特修女可是出了名的可怕,要是让她知道自己——

  好在这名主教大人并不同往常那些贵人们一般严厉,只是点了点头,继续埋头于他的书本了。爱斯菲尔正暗自松了一口气,却又听他道。

“爵爷那边好像有话要说,今早的时候唤了人过来,应该是仪式的事。”

  爱斯菲尔点了点头:“那我去替您准备衣冠。”

  似乎是嗯了一声,再没听到回应。

  爱斯菲尔起身,稍稍揉了揉已经酸麻的腿肚,出门的时候突然想起来什么。

  今天好像是马戏团巡游的日子。

  有时候杰西真讨厌马车。

  尤其是行走于灰石板路的摇晃不停的马车。

  整整坐了一个月的他现如今光是想想要接近那长着硬蹄子的生物就胃里来回翻滚。邓布利多似是习以为常,不过他向来就是奔波于各处流浪,大概早就习惯了这般漂泊动荡的生活。

“仔细想想你也已经跟了我快十年了,”红发男人看着他那一脸烦闷的困苦样,抬手又朝他扔了个刚剥好了皮的橘子,“南来北往,怎么还是这么一副样子。”

  杰西恹恹地接过了那瓣橘子,将酸甜味塞进嘴里,稍稍醒了会儿神,咧了咧嘴:“习惯不等同于喜欢,再说了,我们哪有这么一次性坐够这么一个月的马车啊。”

“没办法,南境的话阿利安娜又不能走水路。”

  杰西抱臂哼了一声,笑:“那丫头,北境除了黄沙就是冰窟,也确实是没福享受水路的自在了。”

邓布利多只瞥了他一眼:“说得就跟你一出生就出过海似的,虽然出自南境,那为什么有人还跟我第一次坐船的时候就吐得个昏天黑地?”

“那还不是因为——”

  杰西红了脸,懒得再去争辩。本身在这个陆路交通为主的时代,海上航行已算是少见,平日里又鲜有外部邦交,筑船出海的成本很大,坐船出行又哪里是一般人能有的经历?

  更何况他原本就出身于穷苦家庭,自小在街头偷偷摸摸混大的,哪里来闲钱去接触那些——

  正想着,车外突然传来几声鸟啼,声音干哑倒不显得尖锐,接着便是几声振翅,一只乌黑的渡鸦掀开窗边垂坠着的帆布径直飞了进来,停在了邓布利多的肩头。

“应该是到了,”他笑,抬手喂了福克斯一片肉干,“你不下去看看吗?”

“有什么好看的。”

  后者已经重新靠回了椅背。

“无非就是旧人旧景,泥塘破屋罢了。”

  虚实的梦境里在沉睡,待放的蔷薇荆棘等待破晓。

  手捧着的圣水里盛满甜蜜,坠落凡间的是——

  口哨声响。

“是时钟花——”

  人群沸腾。

  向上挥舞着的双手迎接着车队抛洒出的花朵与繁枝,两旁的管笛吹得几乎震声发响。孩子们被大人架在肩头,向车队两旁站立着的人偶小丑们挥舞尖叫,细碎嘈杂的童谣声传唱在人群之中。

  神明洒下的晶莹坠落于这片土地。

  手捧的圣水里渗透出——

邓布利多握紧了那柄十字。

  一声啸响。

  人群骤然肃立,一切都仿佛时间凝固般的整齐。停滞于半空中的孩童们也仿佛觉察到了空气中的那股冷寂而缄默收声,瑟缩地蜷进了母亲的怀里。

  周遭仿佛被抽离了温度,只见得那柄冠冕出现在高高被抬起的人群。

  衣着华丽而颜色阴沉的长袍垂地,于白漆筑就的长轿上端坐的男人繁琐的教廷服饰,灰袍镶嵌的金边上拖坠着细碎金箔打造的流苏宝石。那顶冠冕下的脸却年轻得非常,于猩红的斜阳之下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苍白,只是眉眼间依旧不减那份教会人员特有的冷峻和清淡。

  他只立在上面,不发一语,没有看向任何地方。

“是灰袍——”

“那些杀人如麻的纯洁者——”

  似是有声音在心里这么说着。

  领路的教士终于收回了他们的那柄号角,朗声道:“主教大人出行,无关人等让道——”

  人群开始再次攒动起来,不过这次却是鸦雀无声地向两侧移行,无人敢发出多余的半点声音。车队被生生地截掉一半,于车前站立着的小丑轻巧地立在车板之上,恰恰与那高抬的圣轿平行。

  人群行过,除衣物摩擦以外没再发出别的响动。

  近在咫尺之时,杰西仿佛能看见那圣袍于微风之下的轻摇晃动,金银轻坠发出的撞击响声,宝石在夕阳下折射出的奇异色彩。

  还有那人脸上终年不变的平静与淡然。

“主教大人。”

  他骤然开口,车队即停,千万双眼睛只盯着这名敢于圣前冒然开口的杂技小丑。

  满脸的油彩,还罩着厚彩浓墨之下点涂泪珠的假面。彩色的卷发下半遮掩住那双眯得狭长而低垂得恭敬的眼睛——

  他轻微躬身,一身花哨却能够将礼仪做得滴水不漏。

“请允许我向您献上时钟花最崇敬的问候。”

  空气仿若停滞,周遭不断聚焦的视线也仿佛是这空间里唯一的活物,随着他的话又重新拢在了那名圣驾之上的男人身上。

  卡西提奥转头,带动着额上沉重嵌着的冠冕,一双眸子依旧空洞得仿佛不能视物。

  他看着,于夕阳斜拢的最后猩红时分看着,看得比谁还要清楚。

  黑色如曜石般的眼珠。

  他伸出了右手。

  左手依旧握着那本落了灰的圣经,里面的圣辞已经生涩到不行。

  杰西将亲吻落在了那只手背。

“保佑你,時鐘花(Passion Flower)。”

大地,终于失去最后一丝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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